早前特朗普在社交网络上声称美国将对企业实施大幅减税和政策松绑,使现行企业所得税税率从35%降至15%。但会对把工厂搬迁到其他国家、雇佣其他国家员工却想把产品售回美国的企业征收高达35%的产品关税。这给苹果带来了巨大压力。不过到目前为止,具体还有哪一些厂商会跟随 iPhone 生产线而搬迁暂时尚无法得知。但特朗普上任之后对目前的苹果产品生产线与供应链格局带来冲击应该是可以想象的。
而众所周知,iPhone 回美生产难度大,而零部件供应商与组装工厂的搬迁问题是苹果所要解决的关键难题。尽管目前已经有部分苹果零售供应商考虑在美国建厂。
苹果公布的2016年供应商名单显示,苹果在全球共有18家组装工厂,其中14家位于中国。而鸿海旗下的7家分别位于深圳、上海、成都、郑州、太原及巴西圣保罗。
一方面,iPhone若要搬回美国生产,相信一部分供应商还是会随之搬迁,比如早前被鸿海收购的夏普暗示他们愿意在美国地区开设屏幕工厂,配合iPhone 生产线的搬迁。在富士康的示范效应下以及苹果的说服下,也会有更多的供应商选择跟进,就近在美国本土建立生产线。
但问题来了,比如和硕、纬创等许多代工厂也有自己的配套厂商,配套厂商若要在美国设厂,仍然需要以更多的下一级配套厂商和原材料供应商去跟进支撑,这些厂商在中国扎根已深,并且形成了固有的产业链集群,难以搬迁也不可能都进入美国。这样一来,苹果的供应商就会形成搬与不搬的两个阵营,原本统一的供应商群体被分化。
苹果的供应商群体太庞大了,相关信息显示,苹果制造iPhone、iPad和Macs的供应商总共有超过766家,其中346家在中国,126家在日本,69家在美国,41家在台湾。至少在中国346家厂商,可能也将有很大一部分供应商会基于物流、厂房、人工成本导致利润大幅压缩以及中美不同文化土壤环境等方面适应成本方面的考虑而不搬迁。比如苹果今年6月就已经向亚洲的合作商“富士康”和硕联合科技提出了将所有的亚洲生产线全线撤回美国的这一想法,而和硕科技就拒绝这一提议。
即便是富士康这类代工巨头,若要将在大陆的6座苹果组装工厂生产线都一举搬到美国生产也并非不可能,但可能就如有业内人士所述的,郭台铭要算的则不仅仅是一笔复杂的经济账,亏本的风险是相当大的。
但富士康的优势在于,它牢牢占据着苹果公司iPhone在内的多款苹果产品代工70%以上份额,盘子大,运营利润相对可控,但对于部分小的零部件供应商来说,其风险不仅仅来源于苹果的双供应链策略,还源于额外的运输成本和关税以及在美国投资建厂、人力等巨额成本。目前绝大多数苹果产品的零件供应商都位于亚太地区,而且这些厂商在美国都没有自己的工厂,一旦苹果和富士康联手把工厂线迁到美国,他们需要思考如何避免中国的业务陷入困境,如何重新布局并摆脱对苹果的依赖。
因为即便在中国生产,由于苹果出货量持续下滑,许多苹果供应链厂商的日子已经越来越不好,而苹果却在试图在供应链环节压低成本提升利润,比如今年下半年,苹果曾要求供应商报价降低20%,这遭到富士康、日月光半导体等一众供应商的反对。许多供应商必然会考虑到,一旦回美国生产,在付出极大的搬迁成本、人力成本、物料和物流成本以及时间成本之余,在苹果的地盘,还会进一步受到苹果定价与其本土供应商政策的掣肘。
因此,基于各种考虑,在这346家在中国的供应商中,会有很大一部分供应商或选择不搬迁,和硕董事长童子贤此前也表示,许多供应商们对于美国建厂兴趣不大,因为电子制造业供应链庞大而复杂,想要实现纯美国生产非常难。
因此,苹果搬回美国生产导致iPhone涨价是大家都能看到的显性影响,背后的深层影响是,会导致苹果供应商阵营出现分化,苹果对全球供应链的掌控力也会随之弱化,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供应商愿意跟着苹果混,是因为苹果能带来稳定的订单与利润。但苹果搬回美国,显然破坏了这种利益上的一荣俱荣的平衡关系。
但这些不搬迁的供应商可能需要寻找新的厂商去依附,因为特朗普此前在社交网络上表态的关税政策是,会对把工厂搬迁到其他国家、雇佣其他国家员工却想把产品售回美国的企业征收高达35%的产品关税。
如果真是这样,苹果为确保产品成本与利润可控,也需要全力去扶持本土供应商。那么中国的部分供应商也会基于担心边缘化以及未来生存的考虑,开始有意识的争取国产手机阵营的订单的机会就比较大了。而在国内,华为、OPPO、Vivo等厂商这些年也在有意识的补齐自身在供应链体系上的短板,加强议价权,比如台湾联发科、大立光、群创、闳晖等供应商也同样是华为的供应商,华为海思处理器也开始由台积电代工,华为P9的徕卡双摄像头是舜宇光学制造。OPPO有自己的工厂,供应链环节生产线也在逐步提升与扩大。雷军亲自掌管小米供应链之后也初见成效,在供应链环节上的掌控力也在提升。
因此总结可知,一旦苹果要搬回美国生产,会出现搬与不搬两个阵营,这意味着苹果供应链的分化。那么中国本土的供应商基于未来生存与利益的考虑,必然会思考在订单与供货向国产手机倾斜,避免自身在苹果的供应链阵营被边缘化或者被抛弃的风险。在这里,国产手机厂商应该致力于培育与笼络这部分供应商,针对关键供应商提供专利和技术、资金投入研发,推动技术和制造能力的提升,提高产品成品率和质量优势。
另一方面,iPhone回美国生产,会导致供货周期变长,如果是国外生产的零件与原材料需要源源不断送往美国,需要提前几个月订货,而这会加剧库存增加与冗余、良品率等风险,考虑到特朗普的政策,将原材料都运到美国,这直接导致iPhone的成本上涨。苹果也可能会通过压低供应商价格的手段来确保利润,也会对供应商利润产生大的影响。
很显然,iPhone回美国生产,这对国产手机来说是个利好消息,国产手机最好的做法是顺势拉住供应商确保自身的订单并优先为自身出货,加大对供应商的主导权与议价权,强化补齐自身在供应链环节的短板,培育自身的产业链集群供货厂商。这显然是国产厂商建立一个好的供应商生态链,强化自身在出货以及产能、软硬件创新能力方面的好时机。